咒術師攻略計劃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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咒術師攻略計劃-10
街燈閃爍了一下，許是電路接觸失靈。不知從何而起的莫名寂靜從短暫的一瞬漆黑中探出觸角，仿佛很快便會籠罩住周遭的一切。眼前的人行道空無一人，連車輪聲也消失在了前方。
除卻過分的寂寥以外，好像也不存在其他不向前邁步的理由。
至少以十六夜的視角看來是這樣沒錯。
她的左腳還停在半空中，遲遲沒能踩下去，真希攔在身前的手很像是一道屏障，完全阻斷了繼續前進的意圖。
可能是眼花了吧，總感覺身旁熊貓的毛變得尤其蓬松，背部的幾根硬毛徹底豎起。它看起來仿佛膨脹了一倍，但根本沒有毛絨玩具那般可愛，反倒讓人有些心慌。
即便是麻瓜十六，也能感覺到此刻的氣氛沈重得不對勁了。
小心翼翼地，她湊近真希身邊。她也知道這時候不適合多嘴，可還是按捺不住從緊張之中冒出的那點好奇，小聲問：“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，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真希也許是猶豫了，短暫停頓了一下，這才說，“前面，有一只咒靈。”
“呃——”
這可真是糟透了。
說實在的，咒靈的概念，她還完全不清楚。但想了想，肯定是類似妖怪之類的東西吧？
“是那只三條腿的鳥嗎？”
“比三條腿的鳥更大一點。”
真希推著她往後方小步移動，小幅度的動作如同慢倍速。
“看起來不算很厲害，我和熊貓能解決掉這家夥。現在你先不要動，等我們沖上去之後，你就立刻往後跑，跑得越遠越好。搞定這家夥之後，我會告訴你的。”
要是搞不定的話該怎麽辦呢？
這個糟糕的念頭一下子從十六夜的腦海裏跳了出來。她趕緊甩甩腦袋，把倒黴的想法丟了出去。
在如此緊要的關頭，可不能質疑別人的能力呀！
實不相瞞，其實她是很想熱情且友好地說出“請讓我也一起幫忙吧！”這種老好人發言的，然而這顯然沒辦法做到。
術業有專攻，身為一個連詛咒都看不到的庸才麻瓜，還是聽話為上啦！
看著眼前依舊不變的空無一物，她只能依賴真希和熊貓的視線動向大致確定怪物的方向，渾身上下緊繃的肌肉亟待著一個信號。
就像是站在泳池邊的跳臺上，與飛快跳躍的心臟一起等待。只是此刻不會聽到“三二一”的倒數，一切只能全憑大腦的反饋速度，
在真希邁向前方的瞬間，十六夜毫不猶豫果斷轉身。憑著腎上腺素與求生欲的加持，她成功實現了過去無數次體能測驗都不曾有過的最快速度。
一路沿著人行道狂奔，根本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。能夠聽到身後丁零當啷的響聲，偶爾還會傳來一擊重響，看來咒術師的戰鬥已經開始了。
真的得加快腳步才行了。
十六夜努力維持著當下的速度，繼續向前。
她也不知道究竟要跑到多遠才能算作安全，始終不敢停下。要不是被迎面而來的玻璃狠狠砸中，她相信她肯定能夠一路跑回到家庭餐廳的招牌前吧。
但現實情況是，她撞上了眼前透明的一片東西，而且撞得分外慘烈。甚至還能聽到骨頭撞上去時發出了淒慘的“砰——”一聲。
人們常說的眼冒金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，十六夜在這一刻深切體會到了，估計還有小鳥正繞著她的腦袋轉悠不停，就像子供向動畫片裏常演的那樣。
意識估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撞得散開了，疼痛倒是後知後覺地在數秒鐘之後才傳來，倏地襲來，還得大腦都快麻木了，其中最慘烈的絕對是撞上時仍向前揮動的左手臂和鼻梁骨。
恍惚之間，她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折斷的可怕聲響，不過手臂依舊完整筆直，也沒有從鼻子裏噴出鮮血，看來只是幻聽而已。幸好幸好。
這份慶幸持續了約莫兩秒鐘，在十六夜意識到並無玻璃立在眼前的瞬間，徹底消失無蹤。
前方空無一物，看不到玻璃特有的淡淡反光，呼出的氣息也沒有暈出一圈小小白霧。她猜想，眼前應當是什麽都不存在的。可要是擡手去摸，卻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就豎在前面。
不是玻璃那種堅硬有冰冷的質感，而是稍稍柔軟一些、存在感十足的某種透明物體，推不開也弄不壞，堅固得根本無法讓人從其中脫離。
這是什麽……現實版的穹頂之下嗎？
所以接下來就要開始上演人性扭曲的劇情了？
“抱歉！”熊貓朝著她大喊著，“我把帳的位置放歪了！”
對於“帳”的定義，十六夜自然也是懵懵懂懂，估計就是面前阻擋著自己前進的玩意兒沒錯了。
後退幾步，但也不能走進混亂的戰鬥中心。她勉強朝熊貓靠近了些，扯著嗓子：“那我怎麽才能出去？”
“現在解除帳的話，咒靈會逃出去的，所以……咕唔！”
熊貓吃痛似的叫了一聲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連滾八圈，借著這股翻滾的沖勁猛得站起身來。
“所以要麻煩你先在帳裏呆一會兒了。放心，我和真希很快就能搞定的！”
……但看你剛才慘兮兮打滾的樣子，好像不是馬上就能搞定的感覺耶？
十六夜暗戳戳想著，不過這種話她肯定也是不會說出口的——她才不要做那種在別人努力時掃興的討厭家夥呢！
總之再往旁邊挪兩步，即便眼下實在沒有什麽躲閃的餘地。她被迫面對一個相當現實且艱難的抉擇。
“我到底應該停在原地還是跑來跑去！”
按照恐怖片的一貫套路——眼下的場景實際上也不算是什麽“恐怖片”，但姑且還是按照恐怖片的思路去琢磨吧。
一般來說，跑來跑去的角色比呆在原地更容易遭遇鬼怪的索命襲擊，當然努力躲藏起來試圖隱匿蹤跡的角色中途下線的概率也不低。以此作為反面教材所得出的結論是，生存下來的唯一信條就是積極動腦別幹傻事。
而十六夜積極動腦後唯一的想法是，無論停在原地還是跑來跑去，似乎都不算太好。
可惜現在她也就只剩下這兩個選擇了。
總不可能在最危險的時刻覺醒不得了的才能，成為牛逼哄哄化解危機的大咒術師吧？這種熱血少年漫畫的經典橋段還是少想想啦。
人生哪有漫畫演得那麽容易。
沒有思索太久，十六夜再度邁開步伐。
現在支持著她行動的動機依然是“逃命”沒錯，但剛才那前所未、有幾乎可以媲美短跑運動員的速度，實在是沒辦法再現了。
腎上腺素依舊處在暴漲階段，體力卻已消耗不少，氣息逐漸變得粗重，疲倦感也開始順著呼吸在胸腔之間刻出難受的刺痛感。
與守在原地任由恐懼彌漫相比，還是這種疲倦到有些痛苦的感覺更讓她有種“我做了點什麽”的感覺。
一邊漫無目的繞圈跑著，十六夜不忘回頭關心一下咒術師那邊的情況。
不管怎麽說，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松一口氣，這完全得看真希和熊貓的戰鬥進行得如何。
不過……嗯，現在的戰況應該能夠算作是進行得如火如荼吧？能看到一人一熊貓時刻不停的進攻，揚起的塵土和磚塊讓此處變得更加像是武俠片了。
但由於桐生同學是看不到詛咒和咒靈的麻瓜，所以這番熱血戰鬥落在她的眼中，就只剩下了跑來跑去一臉嚴肅地對著空氣揮刀的真希，和跳來跳去呲牙咧嘴地對著空氣打拳的熊貓。
該怎麽形容呢，眼前的戰鬥狠狠地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——
咦，為什麽突然整個人就跳到半空之中了，而且從三米高的地方跳下來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，難道壓根就沒有受傷嗎，這種事情真的符合地球上的重力嗎？
明明只是在揮刀和打拳而已，怎麽還冒出了豪華特效般的閃爍亮光和火花，這是光效還是純粹的超能力？拜托這看起來真的有點危險耶，要是把行道樹點燃了肯定會被送進監獄裏的啦。
連垃圾桶都被踢飛了，這到底是戰鬥還是在對街道搞破壞！
而且你們用力到把人行道都砸出大坑了呀你們誰都沒有發現嗎！市政局真的不打算找你們索要賠償嗎？
十六夜覺得自己的下巴又快掉下來了，固有的認知在真希與熊貓的一次次超乎常理的行動中刷新了好幾遍。根本來不及把這些嶄新的見識在腦海中好好整理一番，沈沈卻也陰冷的一點重量壓在了她的肩上，好像有什麽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問題是，她的身後看不到任何人。
漫無目的的逃竄被突如其來的觸碰倏地打斷。十六夜僵在原地，仍保持著向前奔跑的姿態，整個人卻完全停滯了，尖叫聲踟躕在舌尖，硬生生被不想丟臉的自尊心壓下去了。
不妙。很不妙。
現在，絕對不妙了！
肉眼可見的血腥場景從沒有那麽嚇人，只要意識到這是真實存在的，膽怯的心情便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無蹤了。而難以窺見的無形之物，可就太恐怖了。
就好像，怕黑的孩子恐懼的不是黑暗，而是由想象力塑造出來的藏在黑暗裏的怪物。
十六夜感覺自己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，頭發保不齊已經豎到了空中，晃晃悠悠指向今晚的月亮。
現在還能再做點什麽嗎？想不出來。
但本能已經開始行動了。
她攥緊背包肩帶，憤然轉身，朝背後掄了過去。
現在的話，發出尖叫也沒關系吧。
“快——點——滾開啦！”
聽到了格外響亮的“砰——”一聲，她想她應該是砸中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，可又忍不住懷疑，覺得只是過於強烈的風阻在作祟。她也搞不明白了。
總之壓在肩頭的重量已然消失無蹤，這是能夠真切感受到的。
恭喜非術士的十六夜小姐，她成功擊中了人生中的第一只咒靈—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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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燈閃爍了一下，許是電路接觸失靈。不知從何而起的莫名寂靜從短暫的一瞬漆黑中探出觸角，仿佛很快便會籠罩住周遭的一切。眼前的人行道空無一人，連車輪聲也消失在了前方。
除卻過分的寂寥以外，好像也不存在其他不向前邁步的理由。
至少以十六夜的視角看來是這樣沒錯。
她的左腳還停在半空中，遲遲沒能踩下去，真希攔在身前的手很像是一道屏障，完全阻斷了繼續前進的意圖。
可能是眼花了吧，總感覺身旁熊貓的毛變得尤其蓬松，背部的幾根硬毛徹底豎起。它看起來仿佛膨脹了一倍，但根本沒有毛絨玩具那般可愛，反倒讓人有些心慌。
即便是麻瓜十六，也能感覺到此刻的氣氛沈重得不對勁了。
小心翼翼地，她湊近真希身邊。她也知道這時候不適合多嘴，可還是按捺不住從緊張之中冒出的那點好奇，小聲問：“發生什麽不好的事了，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真希也許是猶豫了，短暫停頓了一下，這才說，“前面，有一只咒靈。”
“呃——”
這可真是糟透了。
說實在的，咒靈的概念，她還完全不清楚。但想了想，肯定是類似妖怪之類的東西吧？
“是那只三條腿的鳥嗎？”
“比三條腿的鳥更大一點。”
真希推著她往後方小步移動，小幅度的動作如同慢倍速。
“看起來不算很厲害，我和熊貓能解決掉這家夥。現在你先不要動，等我們沖上去之後，你就立刻往後跑，跑得越遠越好。搞定這家夥之後，我會告訴你的。”
要是搞不定的話該怎麽辦呢？
這個糟糕的念頭一下子從十六夜的腦海裏跳了出來。她趕緊甩甩腦袋，把倒黴的想法丟了出去。
在如此緊要的關頭，可不能質疑別人的能力呀！
實不相瞞，其實她是很想熱情且友好地說出“請讓我也一起幫忙吧！”這種老好人發言的，然而這顯然沒辦法做到。
術業有專攻，身為一個連詛咒都看不到的庸才麻瓜，還是聽話為上啦！
看著眼前依舊不變的空無一物，她只能依賴真希和熊貓的視線動向大致確定怪物的方向，渾身上下緊繃的肌肉亟待著一個信號。
就像是站在泳池邊的跳臺上，與飛快跳躍的心臟一起等待。只是此刻不會聽到“三二一”的倒數，一切只能全憑大腦的反饋速度，
在真希邁向前方的瞬間，十六夜毫不猶豫果斷轉身。憑著腎上腺素與求生欲的加持，她成功實現了過去無數次體能測驗都不曾有過的最快速度。
一路沿著人行道狂奔，根本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。能夠聽到身後丁零當啷的響聲，偶爾還會傳來一擊重響，看來咒術師的戰鬥已經開始了。
真的得加快腳步才行了。
十六夜努力維持著當下的速度，繼續向前。
她也不知道究竟要跑到多遠才能算作安全，始終不敢停下。要不是被迎面而來的玻璃狠狠砸中，她相信她肯定能夠一路跑回到家庭餐廳的招牌前吧。
但現實情況是，她撞上了眼前透明的一片東西，而且撞得分外慘烈。甚至還能聽到骨頭撞上去時發出了淒慘的“砰——”一聲。
人們常說的眼冒金星究竟是怎麽一回事，十六夜在這一刻深切體會到了，估計還有小鳥正繞著她的腦袋轉悠不停，就像子供向動畫片裏常演的那樣。
意識估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撞得散開了，疼痛倒是後知後覺地在數秒鐘之後才傳來，倏地襲來，還得大腦都快麻木了，其中最慘烈的絕對是撞上時仍向前揮動的左手臂和鼻梁骨。
恍惚之間，她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折斷的可怕聲響，不過手臂依舊完整筆直，也沒有從鼻子裏噴出鮮血，看來只是幻聽而已。幸好幸好。
這份慶幸持續了約莫兩秒鐘，在十六夜意識到並無玻璃立在眼前的瞬間，徹底消失無蹤。
前方空無一物，看不到玻璃特有的淡淡反光，呼出的氣息也沒有暈出一圈小小白霧。她猜想，眼前應當是什麽都不存在的。可要是擡手去摸，卻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就豎在前面。
不是玻璃那種堅硬有冰冷的質感，而是稍稍柔軟一些、存在感十足的某種透明物體，推不開也弄不壞，堅固得根本無法讓人從其中脫離。
這是什麽……現實版的穹頂之下嗎？
所以接下來就要開始上演人性扭曲的劇情了？
“抱歉！”熊貓朝著她大喊著，“我把帳的位置放歪了！”
對於“帳”的定義，十六夜自然也是懵懵懂懂，估計就是面前阻擋著自己前進的玩意兒沒錯了。
後退幾步，但也不能走進混亂的戰鬥中心。她勉強朝熊貓靠近了些，扯著嗓子：“那我怎麽才能出去？”
“現在解除帳的話，咒靈會逃出去的，所以……咕唔！”
熊貓吃痛似的叫了一聲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連滾八圈，借著這股翻滾的沖勁猛得站起身來。
“所以要麻煩你先在帳裏呆一會兒了。放心，我和真希很快就能搞定的！”
……但看你剛才慘兮兮打滾的樣子，好像不是馬上就能搞定的感覺耶？
十六夜暗戳戳想著，不過這種話她肯定也是不會說出口的——她才不要做那種在別人努力時掃興的討厭家夥呢！
總之再往旁邊挪兩步，即便眼下實在沒有什麽躲閃的餘地。她被迫面對一個相當現實且艱難的抉擇。
“我到底應該停在原地還是跑來跑去！”
按照恐怖片的一貫套路——眼下的場景實際上也不算是什麽“恐怖片”，但姑且還是按照恐怖片的思路去琢磨吧。
一般來說，跑來跑去的角色比呆在原地更容易遭遇鬼怪的索命襲擊，當然努力躲藏起來試圖隱匿蹤跡的角色中途下線的概率也不低。以此作為反面教材所得出的結論是，生存下來的唯一信條就是積極動腦別幹傻事。
而十六夜積極動腦後唯一的想法是，無論停在原地還是跑來跑去，似乎都不算太好。
可惜現在她也就只剩下這兩個選擇了。
總不可能在最危險的時刻覺醒不得了的才能，成為牛逼哄哄化解危機的大咒術師吧？這種熱血少年漫畫的經典橋段還是少想想啦。
人生哪有漫畫演得那麽容易。
沒有思索太久，十六夜再度邁開步伐。
現在支持著她行動的動機依然是“逃命”沒錯，但剛才那前所未、有幾乎可以媲美短跑運動員的速度，實在是沒辦法再現了。
腎上腺素依舊處在暴漲階段，體力卻已消耗不少，氣息逐漸變得粗重，疲倦感也開始順著呼吸在胸腔之間刻出難受的刺痛感。
與守在原地任由恐懼彌漫相比，還是這種疲倦到有些痛苦的感覺更讓她有種“我做了點什麽”的感覺。
一邊漫無目的繞圈跑著，十六夜不忘回頭關心一下咒術師那邊的情況。
不管怎麽說，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松一口氣，這完全得看真希和熊貓的戰鬥進行得如何。
不過……嗯，現在的戰況應該能夠算作是進行得如火如荼吧？能看到一人一熊貓時刻不停的進攻，揚起的塵土和磚塊讓此處變得更加像是武俠片了。
但由於桐生同學是看不到詛咒和咒靈的麻瓜，所以這番熱血戰鬥落在她的眼中，就只剩下了跑來跑去一臉嚴肅地對著空氣揮刀的真希，和跳來跳去呲牙咧嘴地對著空氣打拳的熊貓。
該怎麽形容呢，眼前的戰鬥狠狠地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——
咦，為什麽突然整個人就跳到半空之中了，而且從三米高的地方跳下來還是一副平靜的表情，難道壓根就沒有受傷嗎，這種事情真的符合地球上的重力嗎？
明明只是在揮刀和打拳而已，怎麽還冒出了豪華特效般的閃爍亮光和火花，這是光效還是純粹的超能力？拜托這看起來真的有點危險耶，要是把行道樹點燃了肯定會被送進監獄裏的啦。
連垃圾桶都被踢飛了，這到底是戰鬥還是在對街道搞破壞！
而且你們用力到把人行道都砸出大坑了呀你們誰都沒有發現嗎！市政局真的不打算找你們索要賠償嗎？
十六夜覺得自己的下巴又快掉下來了，固有的認知在真希與熊貓的一次次超乎常理的行動中刷新了好幾遍。根本來不及把這些嶄新的見識在腦海中好好整理一番，沈沈卻也陰冷的一點重量壓在了她的肩上，好像有什麽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。
問題是，她的身後看不到任何人。
漫無目的的逃竄被突如其來的觸碰倏地打斷。十六夜僵在原地，仍保持著向前奔跑的姿態，整個人卻完全停滯了，尖叫聲踟躕在舌尖，硬生生被不想丟臉的自尊心壓下去了。
不妙。很不妙。
現在，絕對不妙了！
肉眼可見的血腥場景從沒有那麽嚇人，只要意識到這是真實存在的，膽怯的心情便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無蹤了。而難以窺見的無形之物，可就太恐怖了。
就好像，怕黑的孩子恐懼的不是黑暗，而是由想象力塑造出來的藏在黑暗裏的怪物。
十六夜感覺自己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，頭發保不齊已經豎到了空中，晃晃悠悠指向今晚的月亮。
現在還能再做點什麽嗎？想不出來。
但本能已經開始行動了。
她攥緊背包肩帶，憤然轉身，朝背後掄了過去。
現在的話，發出尖叫也沒關系吧。
“快——點——滾開啦！”
聽到了格外響亮的“砰——”一聲，她想她應該是砸中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，可又忍不住懷疑，覺得只是過於強烈的風阻在作祟。她也搞不明白了。
總之壓在肩頭的重量已然消失無蹤，這是能夠真切感受到的。
恭喜非術士的十六夜小姐，她成功擊中了人生中的第一只咒靈—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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